他耳朵不自觉的开始发烫。

顾明月:“那个……”

“嗯?”

沈宴回过神。

拿着毛巾的手有点僵硬,一时之间,丢也不是,不丢也不是。

“要不你还是睡床上吧?”

顾明月发现他的眼眸莫名的有点幽深,心头一跳,快速的又补充了一句:“反正有两床被子,咱俩一人盖一床就好了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沈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更烫了。

他把被子放在床上,尽量让自己看不出任何异常:“那我就关灯了?”

“嗯,关吧!”

顾明月重新躺下。

随着‘啪’的一声,屋里瞬间就暗下来了,变得漆黑一片。

只有那扇小窗透着一点月光洒进来,让人能勉强能看清一些物品的轮廓,不至于两眼一抹黑。

沈宴坐在床边。

刚准备上床,床就发出‘嘎吱’一声,让他的动作一顿。

这招待所的床也太脆了,这样动一下都响,要是稍微用点力,那还得了?

两人各自盖着被子,躺在床上。

可能是时间太晚了,也可能是房间里太安静了。

此刻用夜深人静来形容,太合适不过了,两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他们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,但却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睡在一张床上,而且还隔得这么近。

要不是各自盖着一床被子。

就这个尺寸的小床,以及以沈宴的体型,他们这会儿起码是手贴着手,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那种……

沈宴:“睡不着吗?”

顾明月:“嗯,可能是在火车上睡了一会儿,现在没那么困了。”

沈宴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再说话。

不是他不想说,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。

顾明月:“你不困吗?”

他先前在车上好像一直没睡。

沈宴:“我还好。”

顾明月:“哦。”

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。

顾明月闭着眼睛,想着快点睡着,睡着了就不尴尬了。

可偏偏意识跟她作对似的,她越是想睡觉,脑子就越清晰活跃,甚至还止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,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……

“嘎吱——”

顾明月翻身的动作一僵。

这床怎么回事儿?翻个身都响!还让不让人睡了!!

沈宴:“还睡不着?”

顾明月:“有一点。”

沈宴:“要不要说会儿话?”

顾明月:“说什么?”

沈宴:“说什么都可以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顾明月想了想:“那就说下时安和时宜吧?”

“时安和时宜的父亲,是我之前在部队里一个很好的兄弟,一次出任务的时候,牺牲了。”

沈宴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非常的平缓:“至于他们的母亲,是下乡的知青,在生下时安和时宜后以回去探亲为由,找村里批了条子,就没有再回来过。”

“什么?”

顾明月有些诧异。

她之前还以为时安和时宜的母亲是没了。

没想到居然是知青,还抛下两个孩子回城了?她是怎么舍得的?

沈宴:“可能她当时选择嫁给时安时宜的父亲,是为了在乡下的日子好过一点。”

顾明月没有说话。

一句上山下乡的口号,号召了不少的热血青年。

但因为政策,被强制性下乡的人不在少数,下乡的日子,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简单。

同样作为女性,顾明月知道,女性在下乡后会不可避免的遇到一些难题。

不管是性别原因造成的,还是时代的背景束缚,亦或者是别的,女性生存难免会比男性要更困难一点。

时安和时宜的母亲经历些什么,她不知道。

就是因为她不知道,她也不能因为她抛弃孩子回城这一点,就批判她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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