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是在浴室。
前面那几年里,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,但相隔一年,两人心境又发生了变化,同样的地点,同样的事情,带来的体验自然也是有区别的。
浴室热气缭绕,周清梵整个过程也是大脑缺氧的状态,像被海浪卷到沙滩的鱼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从浴室回到了卧室,周清梵躺在床上大口地呼吸了几轮,缺氧的感觉终于消失,也不再是时不时就双眼发黑的状态了。
周清梵刚缓过来一些,腰上便再次多出了一条胳膊,陆衍行搭上来,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拽入怀里,接着,胳膊从她腋下穿过,往前揉着。
周清梵哼了一声,刚平复下的呼吸又显得紊乱,她忙按住他作乱的手,“等会儿,我再休息一下好不好?”
“我有说还做么,”陆衍行的嘴唇抵在她耳边,气息潮热,声音还带着纵欲后的哑,“还是说,你又来感觉了?”
周清梵:“……”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,陆衍行似乎是在“调戏”她。
这种情况……以前好像没遇到过。
陆衍行以前的确会经常性地同她说一些令人羞耻的话,但周清梵听到那些话时的感受和刚刚是完全不同的,就像别人说的那样,两个人都投入的才叫情趣、调情。
之前陆衍行那样说她,是纯粹地发泄—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想的,但话很难听,她听完之后虽然不怎么生气,但若说享受也不可能,她又不是受虐狂。
可刚刚那句,却让她心跳如雷,砰砰砰,没一下都狠狠撞击着耳膜。
她的心跳得太厉害,吸了几口气都没有压下去,而陆衍行的手掌正好贴在她心口的位置,感受得清清楚楚。
他动了一下手指,张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,“说我跟没见过女人似的,你好到哪里去了,周经理?”
“……你下班以后,别这么叫我。”周清梵听见这个称呼,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。
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”陆衍行说,“嘴上说不让我这么叫,我一叫你就**,其实你比谁都喜欢。”
他说话的同时,另外一只手覆上她的大腿,意思已经非常明显。
周清梵咬着下唇,强忍着开口跟他对峙:“你也一样,刚才你说不要下次了。”
“对你,也不需要真的有下次,”陆衍行嗤笑,“你不是已经不行了么?”
周清梵被他气到了,低头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,本以为能讨得些上风,孰料陆衍行被咬之后也无动于衷,倒是周清梵被他其他的动作弄得掏空了力气,牙齿也松了。
即便如此,陆衍行也没有放弃,仍然贴在她耳边恶劣地质问她:“怎么不咬了,这就没力气了?嗯?”
周清梵湿着眼睛,嘴唇抿成一条线,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。
“你有没有跟尉宁上过床?”陆衍行看着她这样子,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压抑了无数次的问题。
周清梵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,蹙起眉来,不停地摇头。
“说话。”他命令。
“没、没有过。”周清梵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你最好没在骗我。”
……
彻底结束,周清梵的意识却无比地清醒,她躺在床上,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,脑子里都是刚刚的画面。
陆衍行是第一次这么做,可是他好像很熟练——
周清梵虽然没有可以横向对比的经历和体验,但她不至于连动作的熟练程度都分辨不出来。
陆衍行刚刚称得上是“轻车熟路”了,要么是他真的天赋异禀,要么就是……
咔哒。
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周清梵的思路。
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陆衍行已经回到她身边的位置躺了下来,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薄荷牙膏的味道,很明显。
周清梵盯着他,想起刚刚的事情,冲动在心口萦绕。
“你不困?”陆衍行见周清梵这么盯着他,拽被子的动作停了一下。
“那你呢。”周清梵答非所问,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陆衍行没听懂,眉头皱起来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有。”周清梵吸了吸鼻子,摇摇头,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裹住脖子,“睡觉吧。”
说完这三个字,她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。
陆衍行盯着周清梵的背影看着,踌躇一番之后还是没有动手去抱她,他随手关掉了床头的灯,平躺下来,余光正好能看见她的身影。
——
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,昨晚只正儿八经做了一次,周清梵没有像平时那样体力透支到睡过头,睁眼的时候就是平时的生物钟。
侧躺着睡了一整夜,身体有些僵硬,周清梵习惯性地翻身伸懒腰,伸出去的胳膊正好碰到了旁边的陆衍行。
意识到这一点之后,周清梵马上收手,下意识地往身旁的位置看过去。
……陆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,现在正盯着她看。
周清梵想到自己刚刚伸懒腰打到他的动作,有些尴尬,勉强地挤出微笑,同他说了一句“早安”。
陆衍行“嗯”了一声,从床上坐起来,开始穿衣服。
周清梵:“早饭吃馄饨么?”
陆衍行:“不了。”
他拒绝得很干脆,“有事儿,先走了。”
“哦,好。”周清梵轻轻地应了一句,“那你开车小心。”
……
陆衍行穿好衣服之后去洗漱了一下就走了,她这里没有男士衣服,他只能穿着昨天的衣服离开,周清梵听着客厅传来的关门声,往衣柜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她是不是应该给陆衍行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在这里?
她记得的,他的洁癖有些重,无法接受第二天穿前一天的衣服。
做出这个决定之后,周清梵起床去洗漱。
掀开被子的时候,她看了一眼身下凌乱的床单,眼前又闪过了昨天晚上陆衍行叠起她小腿的画面。
紧接着,那个令人不愉快的问题也再次摆在眼前。
如果陆衍行真的是从和其他女人的相处中获得的“经验”——
周清梵抓住了身下的床单,脸色有些白。
她很矛盾。
一方面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,一方面又害怕知道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