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皇甫太师,心中已经在暗叹,张之陵的五国关系网,只怕从今日起,便要归了这个徒弟。
偏生这徒弟不是普通人,本就是才华绝世、智计如海的妖孽,其秦国一字并肩王身份,再加上张宰辅徒弟,未来对天下局势的影响,将极为可观。
张宰辅似乎颇为满意的拂髯一笑:“今日老友相聚,老夫略备薄酒,共谋一醉如何?”
病夫轻咳一声道:“老夫病体欠安,不善饮酒,此番尚有他事在身,宰辅一番美意,心领了。”
张之陵也没有挽留,事实上,他说此话的意思,根本就是想要结束谈话了。
皇甫照业心中暗叹一声,看着张之陵:“老友,大供奉仙逝,依照遗愿骨灰洒于泰岳玉皇顶,若得空,可去上柱香。”
张之陵也有些怅然:“大供奉油尽灯枯,方才有张之陵大彻大悟,他日自当祭拜一番。”
皇甫照业起身拱拱手:“如此,老夫告辞。”
随后又向女帝拜别。而女帝忽然开口:“替朕转达两件事。其一,告诉那些人,我大秦不需要暗朝。其二,逍遥王乃我秦国之王,他的事就是朕的事。”
说罢,一拂袖,自顾饮茶。
病夫二人神色微微一滞,却未曾回话,欠身作别离去。
说实话,女帝突然开口,江凡突兀之间有点没太明白。思量一下,眼中才流露出一丝不寻常的光芒。
待二人的队伍走远,张之陵才若有深意的看看女帝,随后向着江凡一瞪眼:“小子,你行啊你!”
江凡这才干笑一声,“嘿嘿,我这不是随机应变嘛,老大人想必是不愿回去泰岳的,总得有个由头……”
张之陵长叹一声摇摇头:“选了个好时机,老夫算是着了你的道了。”
江凡却一本正经的起身拜了三拜:“徒儿,拜见师傅。”
张之陵指了指他,有些无言。
江凡认真道:“宰辅对江凡影响重大,小子的确真心拜师,还望您老收列门墙。”
张之陵放下手,苦笑一声:“拜都拜了,说这些作甚。就算老夫不收,泰岳、大周那些老东西也不会相信喽。”
“师傅通透。”江凡一本正经道。
张之陵啼笑皆非:“惫懒子……难怪老公输说你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老公输?是说公输老族长了。可问题是,自己认识老族长的时候,还不认识张宰辅呢,那就是说在临江阁认识张宰辅之后,他们还见过面。可若是如此,老族长为何还跟自己打哑谜,弄什么松柏之地?
“您离开临江阁后见过老族长?”
张之陵点点头:“挂印之后,见过一些老友,不过最近的也都在一年多之前了,后来老夫来此隐居,倒是无人知晓。”
原来如此,看来张之陵自临江阁离开,并未立即到清江镇,只是不知这一年多时间,他都去干了些什么。
江凡当然不会问,只是嬉笑道:“公输老族长传授过我机关建筑之学,可也算半个师傅,这么诋毁自己徒弟,不合适啊。”
张之陵白他一眼:“你这胡乱拜师就合适?”
江凡一本正经道:“那不一样,他是前辈高人,而我是混小子,不要脸。”
张之陵:……
女帝对此也是嗤之以鼻,向着张之陵道:“老相国,莫与此混球一般见识。此番入秦,无双幸甚。”
张之陵呵呵笑道:“陛下,方才老夫所言,乃是真心,还望陛下莫要强求。况且老夫本就与陛下政见相悖,实无必要相互为难。”
女帝道:“老相国兼任秦国右相之时已经为大秦做了许多事,如今归隐,自然不敢再劳烦,此番肯入骊山教导我大秦子弟,无双已倍感荣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