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世人如何震惊莫名,如何议论纷纷。江大王爷已然带着七个老头子洒然出陇西,再次踏入北疆莽原。
然而谁也不知道江大公子有多镇定,说实话,出来过这么多次,没一回比这次感觉更稳妥的,江大王爷都有种出来旅行走马观花的潇洒感。
七个老头子,就是七枚定心丸啊。
心中安定的江公子不由欣赏起风景来。
“要说这北疆莽原端的是好地方啊。”江凡由衷感叹。
七个老头子都不是爱说话的,唯独樵夫年纪最小,而且喜欢聊聊天。
“这倒是不错,万里草场,牛羊成群,风光壮美,确实好地方。”
江凡端坐在老马上,环顾四方:“有诗云: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这等宝地,若是我华族牧区多好……”
樵夫哈哈大笑:“好诗!也足见你小子野心勃勃。然北疆蛮族已经繁衍三千年,与华族对立了也有千年以上。自古便因其游牧方式,机动灵活,难以征服,况且大军补给不力,又没有城池依托,属实无解,故历史上雄心万丈之人虽代代有之,却无一不是望而兴叹,你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?”
江凡手搭凉棚看着远方:“天似穹庐,自然能笼盖四野,前人未竟,后辈接力便是……”
樵夫打趣道:“只是这天,是谁的天呢?”
江凡打了个哈哈:“只要是华族人,谁的都一样,都一样……”
樵夫哼了声:“只怕你小子就是个妻管严。”
“哎呀,大叔,您也记住这句话了?”
樵夫瞥了他一眼:“少在这嚼舌头,如今已经出关,马上要走出牧边范围,左贤王恐怕已恭候多时,你小子如何打算?”
江凡抬头看天,笑嘻嘻道:“上天呗。我在天上飞,他在地上追,追个屁!”
樵夫:……
——
“大王,那江凡马上出牧边区。”
一个探子冲进大帐单膝跪地禀报。
“好!”一个头领拍案而起:“勇士们,准备好刀子,今日给鬼戎部的族人们复仇。”
“此子嚣张不可一世,竟敢斩我特使,还敢扬言与大王会猎草原?哈哈,真是找死。”
另一个蛮人头领大声道。
大帐最上首坐着一个敦实健硕的中年汉子,他手中举着金杯,似乎在沉思。
一个头领上前道:“大王,我巴鲁愿率部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擒来,交给您发落!”
这时,身旁一个面相颇似华族人的瘦削中年人思索一番道:“大王,属下总觉得这逍遥王来的诡异,他莫不知道,孤身入草原十死无生?”
健硕汉子正是当今左贤王——并未回话,那巴鲁却道:“何必管他,擒来再说。就算带着千军万马又能如何?草原乃是大王的地盘。”
瘦削中年人道:“巴鲁头人切莫误会,在下只是说,恐怕其中有诈。”
巴鲁哼道:“你们南人狡诈,但他不过带着几个老仆前来,不管有什么图谋,拿下审问便是。”
瘦削中年人道:“巴鲁头人莫要冲动。据在下所知,这逍遥王颇多诡异之处,不得不防……”
“婆婆妈妈!你们南人做事就是不爽利!”巴鲁不屑道。
另外一个头人也高声道:“大王,巴鲁头人说得对,就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,在千军万马面前能有什么施展余地,我等草原勇士不必谨小慎微,我忽图愿与巴鲁兄弟一起去拿了那厮!”
左贤王并没有答复两人,反而扭头看向一个下巴很大的精壮年轻人:“都伦我儿,你怎么看。”
那年轻人想了想沉声道:“我要娶那婕妤公主,对于父亲有很大作用。逍遥王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,又打乱父王计划,破坏和亲,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