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县长,话不能这么说吧,他是乡镇党委书记,负责全面工作,不追究他的责任,追究谁的责任?现在大窑镇没有处理好西厂村的矛盾,已经闹成大事件了!难道非要等到上访户把市委大院拆了才算完吗?”朱强冷冷地说。

“这件事省城的媒体记者都过来了,再不果断行动,舆论方面就压不住了!这才是要命的!”县委宣传部长张爱红道。

“不处理人,平息不了众怒,对上对下都无法交代,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应急办已经打电话责问了!”县委常委、办公室主任丁鹏道。

在县委常委们的疯狂夹击下,王文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,嘴唇嗫嚅了几下,还是没有开口,闭上了嘴,铁青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。

他知道,已经回天无力。

即便他是县长,是全县名义上的二把手,县政府一把手,但依然保不了手下的人。

窝囊透了!

胡天荣是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乡镇党委书记啊!

也是他当初力排众议,从县政府人防办主任的位置上调整到大窑镇党委书记的。

这是他上任一年多来,唯一一次成功的人事安排。

可胡天荣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。

不仅是断了他的左膀右臂,恐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追随他了。

而且,大窑镇发生的这件事非常诡异。

一个村因为换届选举产生矛盾,引发大规模械斗,进而引发群体性事件,越闹越大,甚至包围了市委市政府,总感觉这件事背后有人操纵。

可他没有证据!

直到现在,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孤家寡人。

整个常委会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。

孤立无援啊。

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
如果胡天荣倒了,不仅意味着他的权威将跌到谷底,而且有些人可能还会顺藤摸瓜,往他身上扯。

甚至搞一些莫须有的罪名。

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

情势岌岌可危啊。

梁江涛一言不发,静静看着场面上发生的事情,心中替王文斌捏了一把汗。

形势已经很明显了,王文斌招架不住了。

“既然大家的意见统一起来了,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这件事胡天荣难辞其咎,即刻免职,同时县纪委介入,彻查大窑镇问题!”

齐天冷冷地说,宣布了胡天荣早已经注定的命运。

王文斌紧紧咬着牙关,但他知道多说无益。

“王县长,事实证明,把胡天荣派到大窑镇是一项完全错误的决定,作为当初这项人事动议的主要推动者,以及大窑镇的联系领导,你必须负责任!”齐天冷冷地说。

图穷匕见。

他要对王文斌下手了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立刻向市委市政府做出书面检讨!”齐天道。

王文斌想辩解什么,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徒劳的。

脸上被抽干了血色,瘫坐在椅子上,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了。

梁江涛看在眼里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。

人活一口气。

王文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,那就彻底完了。

对于王文斌来说,现在已经形成一个死局,留在燚城县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
……

“书记,这次王文斌不死也得脱层皮儿,不用咱们再行动,恐怕他自己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了,我听说他正在找关系活动,想调回省里!”

常委会后,朱强来到齐天的办公室道。

“哼,自以为自己了不起,还想跟我掰手腕,这不是自取其辱吗?我在乡镇里风里雨里干的时候,他还在穿开裆裤呢。三十多岁就当上正处,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?无非就是命好而已,毕业就分到了团省委,傻子都能到正处!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行,在基层干领导没有那么容易!温室里的花朵,难堪大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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