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另一头。
建设局五楼办公室。
孔副局长孔海丘收到区里传来的情报。
也是心急如焚的给易天发去信息。
希望能与他见面聊聊。
看看能否合作龙岩口那块地!
他作为建设局的二把手。
在龙岩口建设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。
若再结合易天对风水的应用。
以及他在道教的关系。
何愁龙岩口无法开发?
然而……
他等半天。
却迟迟不见易天回信。
这使得他难免担心起来。
“难道易天被张强山给抢去了?”
“他妈的,果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!”
“不行,我得想个办法!”
这个机会怎么说他也要争取下。
……
这边。
安保局。
“安局,我看这个易天跟我们合作的意愿不大啊,都这么久啦,他还是没回信息!”
丁主任满脸郁闷的盯着面前的安局长。
有关易天的情况他都已如实汇报给领导。
因此,安局自然也清楚这个易天对龙岩口项目占据着多大的重要性。
毫不夸张的说,谁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拉拢易天,谁就有很大希望取得龙岩口开发的全面胜利,谁就能在履历中取得一笔耀眼的成绩!
可惜……
他们安保局和易天八竿子打不着一起,不知道要跨多少个部门才够得到他。
这种情况下,易天答应和安保局合作的希望几乎渺茫!
安局思索至此,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:
“丁主任,你刚刚说这件事目前只有建设局的孔副局长、政委的张副书记还有我们知道?”
“对!所以我才跟您说,咱要想办法争取啊!”
“呵,争取个毛,易天跟张强山关系更近,龙岩口开发又有很多领域是建设局在负责,我们一个安保局拿什么跟人家争?”
“那您的意思是,咱放弃龙岩口项目?”
“放弃谈不上,不过……”安局说到这,嘴角一勾,冷冷笑道:“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彻底搅乱,只要此事变得越来越乱,我们旁部门才更有希望博取机会!”
“您意思是??”丁主任眼睛一亮,似乎想到答案,但又不敢肯定。
安局笑道:“你把这件事传出去,让昨天去过紫微道观的所有人都知道易天这个人的重要性!呵呵,剩下的……我们静观其变,坐山观虎斗!”
“是!!”
……
一时间,江山镇政府各部门风云涌动。
易天对此倒是毫无察觉。
因为此刻他已来到昌宁古玩市场。
准备碰下运气,看看能不能淘个宝。
王老爷子和柳行长差不多,都有着古玩的收藏癖。
家里专门设有古玩展览的门柜。
每一样的价值都足以买几辆帕拉梅拉。
低于七八十万的东西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。
易天才决定挑一件古玩送过去。
就是这市场鱼目混杂、真少假多,实在太考验对古玩的品鉴。
古玩这种东西,可以说差一点,价位就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更别说还有很多黑心商家专门造一比一复制的假货,不是一般的老行家根本没法看出区别。
“老板,这个彩凤琉璃瓶多少?”这不,易天一眼就扫到一处摊位上的一个花瓶,外表看着很真,但质地和做工却显得略微粗糙,一看就是现代工艺仿制出来的,他心里乐呵呵的凑上前问价,看看这个赝品人家能喊出什么价位。
老板笑道:“哟,小伙子你的眼力倒是不错,一挑就选中咱摊位上的镇摊之宝,我跟你说,这个彩凤琉璃瓶可不得了啊,当年这可是在老佛爷卧寝里放着的,外边儿你根本就见不到!”他捧着瓶子一阵海吹,最终用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说:“我看你跟这个宝贝也是有缘分,这样吧,一口价,一百零八万你拿走!”
得!
这种赝品成本也就几十块不到。
在古玩市场一放,竟瞬间价值翻百倍。
这纯纯的把人当猪宰啊!
易天撇撇嘴,懒得搭理这个摊主,继续往市场其他地方转。
结果一圈看下来,他还真没相中几个满意的。
要么就是真货的外表上有瑕疵,要价还离谱,一分都不肯少。
要么干脆就全是假货,嫌贵老板还能买一送二。
“网上还说昌宁古玩市场正规,这么一看,也不过如此嘛!”
若非易天对古玩上沾染的阴邪之气比较敏感。
保不准他就得被这些无良商家骗的裤衩子都不剩。
没错!
他分辨古玩可不是因为他有多少辨别的经验。
而是全靠感知古玩身上的阴邪之气。
古玩呢常埋地底下,亦或者作为陪葬品藏在墓穴里。
久而久之,身上定然会沾染不少阴邪之气。
即便是现世已久的古玩,这股阴邪之气也不会完全消散。
反观那些现代仿制品,不管它怎么做旧作假,都不可能在阴气上面做文章。
“嗯?”
就在这时。
易天忽然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人。
只见市场一侧,有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黑瘦身影行至角落蹲下,而后将背上的包裹缓缓打开,显然是个流家,准备在这儿借个地方销货。
所谓流家,其实是古玩里的行话,意思是说,这种人没有固定门店,随波逐流,走到哪卖到哪,卖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流家无非是两种人:一种是见不得光、但身上又有货的,另一种则直接是强盗,从别人那儿抢来偷来的。
前者呢大多属于地下工作者,即盗墓,因为他们的货很多见不得光,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卖,所以只能用‘流’的方式销货,讲究一个来无影去无踪,让人查不出一点痕迹,但不得不承认,有时候的确能从他们身上捡到漏。
后者这种强盗呢货就更不得了,要知道,作为一个强盗,不可能看人有货就动手抢的,他们一般是团伙,会分析,会计算,会权衡利弊,只有当利益大于风险的情况,他们才会设计抢劫,然后再找下线销出去分账,这就是盗亦有道,否则浪费半天功夫,抢来的却是一堆破烂,谁愿意啊?
当然,以上说的都是一般的情况,其实偶尔呢也还会出现第三种人,俗称彩家,这种人呢会假扮流家,忽悠一些不是特懂行的人买他们的赝货,在行业里彩家绝对是坏掉一锅粥的老鼠屎,但凡被抓住,那是要丢小命的。
而易天看到的这人……
行踪鬼魅,小心翼翼。
看向四周的眼神明显带着警惕。
身上还有一层浓郁的阴气笼罩。
很明显,他是刚从地底下出来!
否则但凡出来个一两天,在太阳底下暴晒十多分钟。
那股阴气也不至于会这么重!
这足以说明。
此人是急欲变现啊!
也不知道他是很缺钱,还是背着团伙捐款跑路?
在大致作出一些判断后。
易天不再犹豫,凑上去指着地上尚未打开的黑色包裹说道:“兄弟,打开让我看看有什么货?”
谁知这人却连头都不抬,便压低声线说:“我的货只能摸,不能看。”
“啥??”易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,“只能摸不能看?这……这是哪儿的规矩?”
纵观整个古玩界也没这号说法啊,古玩最重要的就是外相,看都不能看,谁特么愿意买啊?
还是说,这是他们流家特有的验货方式?怕古玩亮相,被有心人估出价值,引来劫财之祸?
黑袍男冷声道:“你若不接受,走掉便是。”
“行,我摸摸看!”易天品鉴古玩无需观察品相,因此,他也只是对这个说法感到震惊,倒也没啥接不接受一说。
随后,黑袍男将包裹的松紧绳轻轻一拉,露出一个圆孔。
易天将手伸进去,细细的摸索。
率先入手的是一片冰凉,质地坚硬,应当是个金属类的东西。
他往左一掏,耳边顿时传来一连串微不可查的乒铃乓啷的撞击,很清脆,应该是玉石翡翠一类的东西。
往右一掏,有棍有布,不知是卷轴还是旗帜,但摸着手感很柔。
但毋庸置疑的是,这些东西的阴气都很重,确实是从地底下挖上来的,至少不是假货。
“兄弟,货怎么还不亮个相?”
就在易天认真品鉴、仔细分析的时候,耳旁忽然传来一道笑呵呵的声音。
扭头一看,只见不知何时已有三个中年凑上来。
易天一眼就认出这三个中年都是附近古玩店的老板,毕竟自己才刚从他们的门店出来不久呢。
只是他没想到,连这些门店的老板都对流家的货感兴趣。
而对于三人的询问,黑袍男还是重述着那句只能摸不能看的话。
闻言,三人明显一愣,随即噗嗤一笑:
“你特么在逗我们吧?只摸不看谁知道你的货怎么样?”
“这是哪儿的破规矩?我还真没见到过你这么销货的!”
“我告诉你吧,你这套在我们市场不管用,想销货就拿出点诚意,亮相出来给大伙儿看看!”
“兄弟,你这些货是翻来的还是顺来的?”
所谓翻来,是指刨土挖穴,在墓穴里翻箱倒柜,意指盗墓。
所谓顺来,是指顺手牵羊、顺路抢劫,意指强盗。
老板们这是在质问他属于哪一种流家,人见不得光也就算啦,居然连货也不能见天。
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,带着强烈的不满,以至于旁边过路的不少人也被吸引过来看戏。
就这一会儿功夫,易天身边竟围满吃瓜群众,指指点点的议论着,显然都觉得这个黑袍男的要求实在离谱,还有的人则劝说三个老板别搭理这种人,不让看肯定包里没啥真货,但凡自信点也不至于不敢叫人看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