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靖的所作作为，简直坑死人了。
如果将万三爷爷交给自己，绝不会有这样的局面，至少不会让阳炙那么下不来台。
见端木椿准备开骂，司空靖的表情却渐渐冷肃了起来，突然他笑着回道：“我想请问大霸决，如果将万三爷爷交给了你，万同辉明面上的罪名会是绑架姜姨吗？”
这个问题，端木椿想都不用想就回：“当然不会，但阳炙肯定要将之交给姚霸决处置。”
只要握有万三爷爷这个明确的证据，自己就好操作了。
表面上给阳炙面子不拆他的台，暗地里则是让姚玉楼报仇，简直是两全齐美。
但经司空靖一闹，特么全都乱了，阳炙现在肯定是对自己怀恨在心。
天知道他往后会做出什么来，天知道他会不会宣布脱离东霸分会……
司空靖闻言却耸了耸肩道：“大霸决，我跟你又不熟，我又哪里知道你拿到万三爷爷这个证据之后是不是会直接灭口，然后万同辉还活得好好的呢？”
此话一出，端木椿双眼瞪直，怒声道：“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但他说到这里又硬生生地停住了，放在司空靖的位置确实有这样的担忧啊。
司空靖确实不能确定，自己是站阳炙还是姚玉楼。
见端木椿说不出话来，司空靖继续：“哪怕你不可能灭口万三爷爷……”
“但厉风呢？狄耿呢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霸决你至少挺信任狄耿的，他如果暗中抹掉万三爷爷，然后说他突然暴毙了，你又能咋样呢？”
“证据不就这么毁掉了，万同辉和阳炙不就开心了吗？”
端木椿的目光，又凝固了……
“我只知道，厉风想要毁掉天狼战队，恨不得我们全部死光。”
“我还知道，狄耿虽然表面上支持天狼战队，但他打心底看不起我天狼战队，涉及到阳炙的利益和名声乃至是阳炙给他好处，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天狼战队干死。”
“到时候谁会来为姜姨声张正义？谁又会站出来，为我天狼战队说句公道话呢？”
“大霸决，你会吗？”
司空靖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端木椿的耳中。
而在这时候东霸别院到了，铁骨飞鹫在司空靖的控制下，落在最高霸决楼的楼台上。
但两人，依然没有离开铁骨飞鹫的后背，而是静静地对视着。
而端木椿此刻正在心中不断地反问自己，如果此前涉及到万同辉与天狼战队的选择，他会不会直接选择站天狼战队……答案是：会！
然后再反问自己，如果是阳炙与天狼战队是否会站后者……答应则是：不会！
对于东霸的战队，哪怕是天狼战队是非战体组成的，端木椿自认为还是至少能保证一碗水端平的，但到了阳炙这样的大势力就做不到了。
肯定要优先考虑阳炙和阳家的情况啊。
见端木椿眼神不断晃动，司空靖再笑了起来……
“大霸决心中，已经有答案了吧？”
“所以站在我的位置，只能保证把罪证握在我自己的手中，保证把罪魁祸首弄死，保证任何人没有机会可以在暗中将万同辉救活……”
端木椿听到这里，深深吸了口气，正想开口……
但司空靖打断他开口的欲望再道：“至于东霸分会的利益，我只是小人物，考虑不了。”
瞬间，端木椿的声音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就是想说，你只考虑你自己，必须要考虑东霸分会的利益和团结啊。
但被司空靖的一句话，给死死地堵住了。
“当然，如果我是大霸决的话，我一样不会让阳炙骑到头上，只会是一样的处置，他不爽只能给我忍着，他想要干点什么触碰底线的动作，那就灭了！”
司空靖的话斩钉截铁，眼中全是冷酷和决然。
经过这次的事，他对端木椿也有些了解……
就如姚玉枝所说的那样，他的胆子有点小，但算是个好人，而司空靖则觉得端木椿不过果断，作为大霸决总想着圆滑处理各种关系。
对阳炙或厉风等人，也太过忍让。
这一刻，端木椿那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突然就消失了，他有些发呆。
而司空靖又缓缓道：“其实吧大霸决，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私心的原因，就是我跟姜姨更熟悉，我跟花队长也算朋友，我不帮她们谁帮？”
“我跟万同辉有仇，不趁着这个机会干死他，什么时候才能干死？”
“留着万同辉，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。”
“所以啊，如果我跟大霸决你更熟的话，说不定才会考虑你的感受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话，端木椿暗暗叹了口气，司空靖说的完全没有毛病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跟自己不熟，他对东霸分会完全没有归属感。
“比如说，如果霸烈尊者来问我罪的时候，大霸决你只需要按照真相给狠狠顶回去，说我无罪……或许在这次的事件上，我就会考虑大霸决的感受了。”
说完，司空靖深深注视着端木椿。
后者心中狂震，暗暗苦笑……自己从没有真心帮过他，他又怎么能考虑自己呢？
摇摇头，端木椿又马上将这个想法给甩去，依然认为自己要考虑的全局。
全力帮助司空靖这种新人是绝对不可能的……因此，端木椿又转移话题道：“万同辉现在是死了，但你的麻烦却反而更大，这样做真的值吗？”
如果司空靖救出姜晚忧后就甩手回家，现在不会有那么多事。
直接回家，等着领取斩杀裴焚庆的功劳，不是美滋滋吗？
现在，他也就不会把阳炙给得罪的死死的。
司空靖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：“大丈夫做事，在无愧于心，在有所为而有所不为！”
“麻烦是更大了，但我并不后悔……因为姜姨是杨队长他们的恩人，如果说的更利益一点就是，我是惹了麻烦，但我也收获了姚霸决的感恩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，如果畏首畏尾，我的武道只会停滞不前。”
“都说江湖问路不问心，而我只问我自己的本心，我不想改变，哪怕是死！”
说到这里，司空靖便不再多言，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。
因此，他抱了抱拳头问：“大霸决，我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？”
端木椿深深地注视着司空靖，最后这些话在他心中不断回响。
徒然，端木椿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渐渐地考虑的很多，而渐渐忘记了本心。
如果放在几十年前，或许也是直接将万同辉交给姚玉楼，而不是想着阳炙的情况吧？